魏开安：拉长的岁月（30）红红火火的小日子
三十二
西照阳，陈慧明的村庄。
西照阳地处辛镇公社的最南部，村庄呈南北形状。村的北边是平坦的洼地，村的南边是一个山岭，山岭同村相隔，有一条河，河面不是很宽，可常年流水不断，河水清亮见底，时有几条小鱼在河里面嬉戏，玩耍，十分可爱。河水的两旁有几棵大柳树，到了春天，微风一吹，飘动的柳条就像一个美女的长长秀发，十分好看。清清的河里眏着大树的身影，绿色，显得更加美丽。
村的北边有一条铁路，是潘里煤矿向外运煤的的运输线。每当火车带着它特有的声音从村庄走过，人们都翘首瞭望，一直等它全部过去为止。
村的南岭，全部是一种细沙岭地，沙粒成一层一层的，打了这层又会出现下层，是不能种植作物的。村里为了节约可耕地，经上级批准，在这里建起了新村。这样，新村同老村隔河相望，成了一高一低的村庄，但人们都和睦相处，村风极好，形成了社会主义新农村的繁华景象。
伟敢超星期天起了个大早，把自己刷洗了一遍。他为了今天的去见陈慧明的父亲，特意去理了发，洗了中山装，打扮一新去见自己未来的岳父。
伟敢超骑着他的大金鹿车，来到了潘里煤矿的北门。
潘里煤矿北门，实际上是一个小门。新修的一座桥在门的正中，桥的下边是无极绳轨道，潘里煤矿的矿车来回自动循环行驶，有时运煤，有时运矿渣，有时运木料，它在无声的默默的工作着，为人民运输着煤炭和光明。
人要从这个北门经过的话，只有单身人走过，骑自行车是连碰带撞的勉强能过来。伟敢超怕弄脏了衣服和身上，他是从东大门骑车来到这个北门的。
陈慧明所说的北门就是这座桥上，他约定的也是在这座桥上约会的。
伟敢超骑着自行车来到桥上时，才八点四十分，比陈慧明定的时间提前二十分钟。这是伟敢超从那天定好后就给自己制定的时间，他的想法是，只有我等着陈慧明，决不能让陈慧明等着他。这也是一种尊敬，一种诚实，一种文明。
伟敢超站在桥上，目光看着陈慧明来的方向。大约过了十几分钟，只见陈慧明骑着她崭新的凤凰牌小轮车向他赶来。
陈慧明到了桥上，伟敢超走向前去说：“你来了?”
陈慧明说：“你早到了?”
伟敢超说：“刚到几分钟。”
陈慧明说：“我同你说的物品都带好了吗?”
伟敢超说：“全部带来了，还给你爸爸带来一盒随时抽的。”
陈慧明说：“把我替你给我母亲买的围巾放在一起，你拿着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好，放上再整理一下。”
陈慧明说：“你想好怎么说了吗?”
伟敢超说：“你按你的想法，让我怎么说。”
陈慧明说：“反正不能喊我父亲爸爸，叫叔叔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你母亲喊她嬸子。”
陈慧明说：“行，不该说的不说，要稳重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我一切按你的眼色行事，按你的吩咐做事，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。”
陈慧明说：“只要大气，大方就行，不要做出让人一看就厌烦的事来，那样，以后我就不好说话了，咱俩的事就可能泡汤了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今天加强小心就是了。”
伟敢超同陈慧明骑着自行车，陈慧明在前，伟敢超紧跟，有时候也齐头并进，互相说上几句挑逗的话，有吸引的话，让精神更加快乐起来。
用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，两人就来到了陈慧明的家。陈慧明的家建在新村的南岭上。她家的下边是一条生产路，她的家高高的建在岭上，从这条小公路斜坡上去，才能走进她的家中。
陈慧明家的房子是一处独处的院子，有五间北房，两间东房，东房南边是猪圈，是人畜共用的农村那种。大门建在西南。是一套纯按古人旧式设计的盖房程序盖的一套房子。
陈慧明家的院子不是很大，但干净卫生，清洁宜人。种植的几盆不很名贵的花，摆放在门口，有草木的，有木本的，但也显青中有绿，绿中有花，花中有香。
陈慧明同伟敢超推着自行车一前一后的走进家中。陈慧明早已同家里打了招呼，所以，陈慧明的父亲陈先进在家里等着。
陈先进，51岁。他，在村里任党支部副书记十五年。在给村支部书记当好助手方面做得十分出色，不论是工作上，不论是处理班子的关系上，他都把握分寸，恪尽职守，努力去做好自己的工作，得到了上级领导和支部书记的充分肯定，得到了全体社员的一致赞扬和好评。
他，中等个子，不很魁梧但显结实，不很粗壮但显美观，不很威猛但显气壮。气壮中有勇气，勇气中有敢挡，敢挡中有取胜，取胜中有喜悦，喜悦中有动力，动力中有前进。
他，处事果断，做事快捷，把握方向，正确分析，每件事都能十有九稳的处理下来。
他，属于聪明加巧干的那种人，先观察，后分析，再行动。观察中找思路，分析中想办法，行动中去解决。
陈慧明同伟赶超走进家后，把车子停住。陈先进看到伟敢超到来，走出屋里，陈慧明马上给伟敢超介绍说：“这是我爸爸，你陈叔。”
伟敢超马上说：“陈叔好！”
陈先进说：“屋里喝茶吧！”
伟敢超同陈慧明提着买的东西走进了屋里。
伟敢超走进屋一看，屋里收拾得干净，美观，摆放整齐，让人一看，感觉舒服，给人一种清新感，一种美感。
屋的北边是一张大的八仙桌子，已经很古老，刻得花边精致，细腻，纹丝鲜明，手艺非凡。大八仙桌子的两边一边一把古老的太师椅子，也是刻上了花纹和一个福字。福字被木刻在椅子的中间，形成圆形，周边花纹，中间福字，十分美观。
伟敢超走进屋后，陈先进让他做在西边的椅子上，他坐在了东边的椅子上。
陈先进让妻子高明丽泡上了茶端在了桌子上。
高明丽，50岁。她，贤惠，温雅，端庄，大气，成熟，是一位经过了风风雨雨的女人，从她待人的动作和熟练就足看出了这一点。
伟敢超也不敢怠慢，也喊了一声：“婶子好。”并马上拿过了茶壶，陈先进说：“稍微闷一下再倒。”伟敢超又放下了茶壶，等了约几分钟的时间，伟敢超问陈先进：“陈叔，倒茶行了吧！”
陈先进说：“行了，我倒吧！”
伟敢超说：“有我这做孩子的在这里，哪能让你老人家倒。”
陈先进说：“说得对，只要有孩子在，老人是一般不倒水的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陈叔，我在家是老大，很多事都是我做，倒水的事是经常的。”
陈先进说：“做大的多干一点行，起码能起个带头作用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弟兄四个，我是老大，二弟已参加工作，三弟四弟正在上学。”
陈先进说：“兄弟们多好，有些事也好商量一下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是的，就是老人的负担重。”
陈先进说：“大部分一家都五，六口人，儿子多的比女儿多付出一些，起码需要每人一套房子，再娶回家，这是必须做的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如没有房子，对象就不好找，找不上对象老人担心，费心，挂心。”
陈先进说：“必须找，找不上媳妇说明老人无能，村里人会笑话的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老人真不容易，省吃俭用一辈子，没干完事就老了。”
陈先进说：“你这孩子懂事，说的对，每个老人都是这样的你要做好，一定要孝敬老人，报答老人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我尽最大努力去帮老人，给老人减轻一些负担。”
陈先进说：“在这一点上，我看你是不错的，可随便问一下，你现在的工作怎么样?”
伟敢超说：“在潘里煤矿地质测量科，已经三年多的时间，基本熟悉，能胜任工作。”
陈先进说：“我们村里也有在煤矿工作的，我问过他们，你干的测量专业技术工作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半井下半机关性质。”
陈先进说：“还要经常下井?”
伟敢超说：“主要为井下服务，地面上的测量任务很少，那就要经常下井去放中线，腰线，曲线让施工单位有方向施工，合理开拓，不丢失资源。”
陈先进说：“我没下过井，原来煤矿也需要技术人员，我原来想，只要有力气，把煤运上来就行了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我原来的想法同你一样，只要干就行了，可进了科里后，我才明白，煤矿是大有技术含量的，通风，机电，运输，排水，他们都是一整套循环的，缺一不可。”
陈先进说：“那你这工作还是很重要，要好好学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测量是煤矿的眼睛，煤矿离了测量是难以正确开采的。”
陈先进说：“有重要性，一定要成为主力队员，有一技之长，走到哪里也能用上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只要学好了，煤矿是都可以用的，很多地方煤矿经常让我们去帮忙。”
陈先进说：“我们村附近这个煤矿来吗？”
伟敢超说：“基本没有联系，听科里人说，因矿与矿的界线问题发生过争执。从此，各不相来往。我个人有些关系，有时候也去玩一玩。”
陈先进说：“搞好关系是对的，能互相帮忙，互相帮助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我就是这样做的，只要他们用我，我都尽我最大努力去做。”
陈先进说：“再就是要处理好关系，同事的，领导的，周围的，都要好好去处理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尽量去做，工作为主，但也要把人际关系处理好，处处谨慎一点，做好一点。”
他们两个人边喝茶边谈论的时候，陈慧明已经同她的母亲高明丽炒了一桌菜。
高明丽喊了一声，边吃饭边喝酒边谈。
陈慧明还有一个弟弟正在读初中，也在家中。他们一起坐了下来，一共是五口人。
陈先进是能喝点酒的，他问伟敢超：“能喝酒吗？”
伟敢超说：“会喝一点，喝不很多。”
陈先进说：“敢喝就行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少喝一点吧！”
陈先进说：“第一次来我家，怎么也得喝的正合适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行，我尽力喝。”
这时候，伟敢超已经给陈先进同高明丽斟上了酒。
伟敢超这次是积极的，斟上酒后，他马上端起了酒杯，对陈先进和高明丽说：“今天我先敬你二老一杯。”
陈先进说：“上来就敬，不先喝两杯了！”
伟敢超说：“把礼节放在前面，我心里踏实。”
陈先进对高明丽说：“这孩子第一次来，有礼节，咱喝了这一杯。”
说完，两人同时端起了酒杯，一饮而尽。当然，伟敢超是要陪着的。
喝完第一杯，伟敢超又斟上了第二杯，对陈先进说：“按照咱这里的风俗，必须喝两杯。”
陈先进说：“喝两杯。”又同高明丽喝进去了第二杯。
伟敢超是勤快的，他一会儿倒茶，一会儿敬酒，给陈先进敬了又敬高明丽，话语也是甜蜜的，一口一个叔，一口一个婶子的喊着，让人感觉就像一家人似的。
吃完了饭喝完了酒，伟敢超又要帮着收拾桌子，高明丽拦住了他，没让他去收拾。
陈慧明同她母亲收拾完了桌子就去同她母亲到东屋拉呱，聊天。这时候，陈慧明就问她母亲高明丽：“妈妈，你看小伟这孩子怎么样？”
高明丽说：“看着怪精神，也能看事做事，也勤快，不知道你们认识了多长时间了？”
陈慧明说：“我们认识一年多了。”
高明丽说：“那了解得差不多了，我看，关键是他的人品，不要找这山看着那山高的人。”
陈慧明说：“通过这一年多，我看他很诚实，不像花言巧语的那种人。”
高明丽说：“过日子是一辈子的事，找一定把握好，一旦结了婚就不能解除，能解除了，你看，又有几个日子过的顺心的。”
陈慧明说：“妈，你放心，你要相信你女儿的眼光。”
高明丽说：“我不相信我的女儿我相信谁，妈是过来的人，是让你不要太急，多了解一些，对以后会有好处。”
陈慧明说：“他人物长的行不行?”
高明丽说：“个子不是很高，但也精练，同你的话还算相配。”
陈慧明说：“妈，你给把好关，不要让亲朋好友说，我找的那个女婿不怎么样。”
高明丽说：“他同你过日子，又不同他们过日子，让他们说无所谓。”
陈慧明说：“说的多了，你就心烦，会生气的。”
高明丽说：“懂事的亲戚和朋友，只要我们同意，他们是不会乱说的，像如我们对咱家的亲戚一样，只去恭贺就行了。”
陈慧明说：“人物行，做事行，咱就等于定了。”
高明丽说：“我劝你深层次的了解一下他。”
陈慧明说：“我会的，再从不同侧面考验他一下。”
高明丽说：“谈恋爱时甜言蜜语，结了婚后就原形毕露。”
陈慧明说：“那是走向了过日子，不会再同没结婚时有那么多时间闲情，而是每一天每一天都与实际的生活相动作，不去做，一家人的日子就难过。”
高明丽说：“只要孩子诚实，不结了婚后，再去乱捣鼓，好好过日子，就是幸福家庭。”
陈慧明说：“还有的是时间，我再从不同侧面观察他，了解他，考验他。”
高明丽说：“从今天我的印象看，这孩子总体不错，可以深层次交流。”
陈慧明说：“谢谢妈妈！”
高明丽说：“你是我的女儿还同我客气。”
陈慧明说：“我想起了你付出了这么多，仍在为我们付出，才发自内心说出的。”
高明丽说：“好孩子，努力去做吧！妈妈支持你。”
陈慧明说：“我不会让妈妈失望的。”
两人说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，北屋里喝茶的陈先进同伟敢超也喝足了茶。
伟敢超觉第一次到陈慧明的家中，不能时间太长，不能太放开。所以，他去东屋喊了一下陈慧明，对她说：“你同我一起回去还是等一会儿走。”
陈慧明说：“咱一块儿走吧！”
伟敢超说：“那咱走吧！”
陈先进同高明丽又挽留了伟敢超，让他吃晚饭再走，伟敢超没有接受挽留，他心里明白，再吃饭喝酒，自己的一些坏习惯就会被发现，所以，他才不在这里的。
伟敢超同陈慧明推着车子走出了家，两人同时骑上自行车，向来的路上返回。到了集合的桥上，两人停了下来，把车子停稳，伟敢超对陈慧明说：“到我宿舍里去，吃了晚饭回来。”
陈慧明说：“不去了，在一起一天了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今天你父母对我的印象怎么样?”
陈慧明说：“还行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那就好了，只要他们没意见，咱就准备结婚吧！”
陈慧明说：“他们不要求我们急于结婚。”
伟敢说：“那是为什么?”
陈慧明说：“需要加深了解。”
伟敢超借着酒劲说：“再加深，我就睡你了。”
陈慧明说：“注意文明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好的，你没意见，你父母没意见，还等什么？”
陈慧明说：“还有地方风俗，你才去了我家一次，他们才见了你一面，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了解你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你是推话，我找你为对象，又不是找他们。”
陈慧明说：“在这禁锢的年代，他们不同意，咱俩就走不到一起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下次我去，让他们同意。”
陈慧明说：“这种事还有没过门的女婿去说，本来行，你说了也不行了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还真是这么回事，我去了也不能说，你说。”
陈慧明说：“我肯定会说的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你宿舍里几个人？”
陈慧明说：“两人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她今天回来吗？”
陈慧明说：“说不准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我同你一起去，她不会来，我住你那里。”
陈慧明说：“本来很好的事，你一住下，所有的全完了。”
伟敢超说：“为什么？”
陈慧明说：“现在没有结婚的人，包括农村的，哪有住在一起的，让人们知道了，一传一，十传百，你看，丢死人了吧！”
伟敢超说：“还真是这么回事，那咱各走各的，什么时间再见。”
陈慧明说：“你等我通知，我也会去找你的。”
伟敢超说了一声再见，回他的单位去了。
伟敢超同陈慧明又交流了半年多，双方都很满意，终于走进了婚姻殿堂。
伟敢超的宿舍里，本来还有二人，看到伟敢超找了这样好的媳妇，自觉找地方去住了。这间宿舍就成了伟敢超同陈慧明的新房，两人在这里过起了他们红红火火的小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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